故事: 已经离开的儿子,让她痛彻心扉,百思不解
一
呼啸尖锐的警车声划破小区清晨的静谧,王晓迷迷糊糊中听到楼道里吵吵闹闹的声音,随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响起。
"这是干什么呀,大清早还不让人睡觉了!"
王晓睡眼惺忪的打开门,满肚子怨气大声怒骂着。只见门外两个肃穆的警察和住顶楼上哭泣着的邻居,王晓顿时清醒了。
"晓晓,你家张勇没了,没了……呜呜呜呜……"泣不成声的邻居呜咽着。
王晓一脸错愕,"怎么可能,我家儿子正在房里睡觉哦。"她不待警察开口,急忙打开儿子卧房,只见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,床上被子还整齐叠放着。
"快去楼顶平台上看看,确认下是不是你家孩子?"矮个些的警察停顿了一下,又轻轻地说道,"有个男孩昨晚上吊了"。
王晓的心哗啦一声碎了,拖鞋都没穿,忘记了等电梯,光着脚往楼顶冲去。这栋楼高也只有十二层,王晓家住六楼。已经退休半年在家的她憋着一口气冲上了楼顶,远远地见熟悉的或陌生的楼里住户哀哀地望向她,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人。她踉踉跄跄地靠近地上那人,近了,更近了,王晓扑通着跌坐在了地上。是的,那是她的儿子,还穿着上月她帮忙买的短衣短裤。立刻有人来搀扶起地上的王晓。
"张勇,你怎么睡这儿呀,地上多凉,快起来回家睡!"
王晓摇晃着地上一米八个头的儿子,泪流满面的嘶喊着、拍打着。可无论她怎么喊叫,躺在地上的嘴唇早已乌紫身体僵硬紧闭双眼的男孩还是一动不动。她怎么也不会相信,儿子居然用这么绝决的不可思议的方式离开了,彻彻底底地远离她及这个家。
邻居们断断续续的交谈中,事情经过逐渐清晰明了。对面楼上的一位老人早起晨练,灰蒙蒙的天还未完全亮开,隐隐约约中看到一个人影在对面楼顶中矗立的架子上晃来晃去,吓得老人以为见鬼了。急急忙忙喊来家人确认,最后报了警,这时也才凌晨五点左右。
二
小男孩张勇出生在一个非常富足的家庭里,退休的爷爷是南方航空公司的机长,一叔叔是国际航空路线的监控员,一伯伯是同一公司的中层管理者,最差劲的爸爸张启也是当地某上市公司老总的司机,妈妈王晓是护士。
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,应该是非常非常的幸福了。对比叔伯的优秀,爸爸妈妈早早对他寄予了厚望,从起跑线开始,希望能赢过堂哥堂妹。
由于爸妈工作非常忙碌,从三岁起张勇就由保姆陪着上各种兴趣班:语言训练、围棋、钢琴、跆拳道等等。
"小勇勇,来来来,给爷爷表演一个顺口溜。"
"大白鹅,大白鹅,不脱衣服就下河,荡起水花一片片,好像白莲一朵朵"胖乎乎的张勇边说着边做动作,把全家人逗得哈哈大笑。
"小勇勇,打套拳看看"骄傲的爸爸又说。张勇蹲下小胖腿,扎起马步,一招一式有模有样。
这时的张勇是全家开心果,所有人都认为他聪明无比,未来无可限量。
三
幼儿园、小学就在这样的日日夜夜里过去了。堂哥考入了著名的某国防科技大学,张启对升入初中的张勇就更加用心了:小勇绝对不能输给大哥孩子。
也许是压力过大,也许是青春期的焦躁,初中的张勇学习成绩越来越差,越差就越着急,最后成了恶循环。初三中考时,只考了本市中等偏下的高中。
张启和王晓简直难以置信,优秀的儿子不是学习不好,肯定是考试时没有发挥出来。可他们完全忘记了,一家三口已经多久没聚在一起真正畅谈过了。为了不让父母亲人失望,初三时的考试张勇都是用大把大把的钱买来一次次的高分。
"哎,还是堂妹好呀,成绩那么烂家人都不苛责,说以后随便上个大专家人也能安排空乘再转地勤。我要是个女生那该多好呀"
已经升入重点高中的张勇一次次地坐在位子上发呆,一遍遍地羡慕着堂妹。由于爸妈对张勇优秀的肓目自信,找了关系花了钱顺利就读于本市最好的高中。
"这讲得什么呀,完全听不懂。"已经高二的张勇茫然的看着黑板。算了,还是看这时装杂志和化妆技巧更有意思。不知几时起,他对着装和化妆越来越有兴趣,爸妈给的钱全部买了相关书和化妆品。
"看来,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,以后可以帮别人化妆来生活也不错呀。"在周末网上的一次男扮女装化妆直播中,张勇收获了无数好评和礼物打赏,这更坚定了他对未来的职业走向。
四
高三某个下午妈妈王晓送水果来给儿子,看着唯一留在宿舍里男扮女装的儿子,她暴跳如雷,气急败坏。
"呜呜呜,你你你,你怎么成了个变态,怎么这么个怪物打扮。"
王晓怒不可遏地指着儿子开骂,当时就煽了重重一把掌。
"妈妈,不是你想得那样,我只是网上直播教人化妆。现在很火的,我技术好,已经赚了好几万了"张勇争辩着。
"我们家差你这点钱,你是要活活气死我跟你爸。"
王晓一手扯着儿子的假发,一手将桌上的化妆品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张勇被接回家看管了起来,爸爸妈妈叔伯每天轮流劝解,连爷爷都来了。面对父母的泪水和亲人的谆谆教诲,张勇很痛苦,心就像被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缠绕着,无法扎脱,不能排解。
慢慢地这事成了家族的一个笑话,爸爸每天阴沉着脸,妈妈常常以泪洗面,张勇更是惜字如金。最后还是爷爷出面,强行将不愿再上学的张勇送去了一个培训基地。
五
三年后张勇学习归来,长得既高大又帅气,还谈了个女朋友,工作家人早已安排好,生活的一切都好像回归了正常。
"妈,陪我去昆明旅游一周好不好?上班后就没时间了。"张勇对妈妈说。
"明天还有会,后天有个领导的手术,哪有时间陪你呀,找你女朋友陪你去。"已经升任护士长的妈妈更忙,爸爸更是一周照不了一次面。
张勇一个人去昆明玩了七天,这七天他究竟想了做了些什么没人知道。周一要去公司上班了,张勇在窗前坐了一夜,中间还去帮妈妈盖了散落的被子,在凌晨三点钟时拿起准备好的绳子,在楼顶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几乎是一夜之间,王晓和张启就头发花白,面容苍老。他们找了曾经的培训基地,翻遍了儿子所有遗留物,反反复复询问儿子女明友他们相处情况,试图找出孩子绝决自尽的理由,可最后也是枉然。
"我应该陪他去昆明玩,应该去呀"王晓无数个不眠之夜里悔恨交加……